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會有利益糾紛。
中國的游戲圈就是一個大江湖，近二十年的行業歷史，演繹了無數恩怨情仇。如果要效仿江湖百曉生弄一個江湖風云榜，那么戰斗力榜、影響力榜、八卦榜等主要榜單的狀元，只會有一個，那就是傳奇。
從來沒有一個商業合作會有傳奇這么曲折，也從來沒有一個游戲產品超越過傳奇的影響力。即便紅透半邊天的《王者榮耀》，在對游戲用戶、對產業、甚至對國民經濟的影響層面，也只能仰望傳奇。目前來說《王者榮耀》還是個半大小子，遠沒有傳奇糾纏了十六年的跨國三角戀來得情節離奇、劇情跌宕。
今天就讓筆者好好扒一扒傳奇糾紛的前世今生，其中很多細節、內情都是通過非一般渠道辛苦獲得，絕對是第一次正式公開披露，相信會幫助大家還原傳奇的本來面貌。
一、 落魄盛大遇到落魄傳奇，負負得正成就豪門神話
世人向來熱衷聚光功成名就者，不會有多少人喜歡去探究別人的落魄。因此互聯網圈子里也就不會有很多人會知道，李彥宏當年蹲在廁所里邊吃盒飯邊痛哭的辛酸，馬化騰面對幾十萬的收購報價竟然要權衡的落寞，更不會知道馬云去義烏批發襪子回杭州賣了付公司房租的無奈。
作為中國互聯網曾經最賺錢、最吸金的公司，盛大給人的印象，似乎一直是游戲行業的開創者，是陳天橋這個年輕首富的暴富神話。但估計從沒有多少人知道，盛大一度瀕臨倒閉。
盛大的起點并不是一家游戲公司，而是一家動漫社區，雖然一度拿到了中華網百萬美元的投資，但依然無法實現盈利，快速走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在苦于沒有出頭之日，對下一步該怎么走完全無解的時候，機緣巧合，一款在韓國混得很慘的游戲公司主動找上門來了。
這家公司就是ACTOZ，找盛大談合作的產品就是傳奇。
當時的傳奇在韓國的境況大概是個什么情況呢?毫不夸張的說，相當于目前中國一個三流的手游研發公司，開發了一款B級的產品，自己發行沒能力，給人沒人要，賣海外要靠運氣。
2001年中后期，中國的網絡游戲市場有《金庸OL》、《千年》、《萬王之王》，在畫面、品質上，在世界觀的完整度上，確實是超過傳奇的。而同時期的韓國網絡游戲產業，正向2.5D時代進發，當時的大明星是《奇跡》，至于傳奇，誰在乎?
按理說，對這么一款在韓國無人問津，在中國已有市場里毫不出色的產品，以陳天橋的眼光是不太會看上的。但是當時的盛大賬面上只剩下百萬現金，原有產品線絕對不會有起死回生的可能。對傳奇的代理運營，賭一把或許會生，但不賭，只有死。
于是陳天橋選擇了賭。
這也是后來的盛大一直堅持說，早期傳奇是個普通游戲，但盛大卻是個頂級運營公司的起因。但也就是這樣一個當時面臨生存危機的小公司，和當時這么一款在韓國最多二流的游戲，聚合在一起卻產生了化學效應，成就了影響中國幾代人的國民級游戲，也成就了中國互聯網現金流的主要商業模式，成就了上海一度成為中國互聯網中心，更成就了一大批知識創造財富的神話。
尤其是當時在韓國獨步天下的《奇跡》，進入中國后表現得不如人意，更加從一個側面證明了盛大對傳奇崛起的重要意義，以及在后來傳奇商業模式變革、傳奇IP衍生上無可替代的作用。
二、生父不明急外嫁，遺患無窮累三家
很多人都很熟悉游戲圈一女多嫁的故事，尤其是暴雪在魔獸世界代理上的冷酷，硬生生地將魔獸女兒從睡了幾年的九城炕頭拽了下來，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精神，不顧美女CEO陳曉薇的百般努力和淚眼婆娑，扛著網易土豪給的金子，樂呵呵地把閨女再嫁給了丁磊，一舉成就了丁三胖在游戲圈的地位。
但很多人不會知道，傳奇一早就是個生父不明的命，盛大當時簽下傳奇的時候，對傳奇的血脈也不是那么清楚，因而也就不知道簽下了一個大麻煩。
傳奇的法定生父，自然是ACTOZ，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架不住家里有內賊啊，猶如王寶強的憋屈一樣，身邊養了個宋喆。
ACTOZ公司里的宋喆就是樸關浩，也就是最早傳奇開發小組的組長、ACTOZ的創業團隊成員之一。在看到傳奇莫名其妙地通過盛大迅速在中國大陸爆火之后，我們的韓國宋喆老樸同志立馬變節，帶著全套傳奇的代碼出走，創立了WEMADE，馬上換皮做了個傳奇3 ，并且迅速勾搭上了對傳奇產品垂涎欲滴的光通，以高價代理了出去。
對這樣的出走，換了任何一家公司肯定都難以忍受啊，王寶強都自爆家丑了，何況是關系到公司核心利益的產品。比如要是王者榮耀的姚曉光現在帶著代碼出走，重新做個王者2賣給他家，騰訊會怎么辦?估計會直接報案拿下。
可是ACTOZ竟然容忍了老樸的行為。對此外界有幾種傳聞：
第一種傳聞是，看到傳奇在中國大火，幾乎以白菜價授權的ACTOZ心生私念，但馬上提價在法律上又站不住腳，于是私下授意老樸假裝出走，弄個傳奇3，再火了就賺大發了。
第二種傳聞是，確實是老樸獨自出走，但ACTOZ剩余團隊并不具備短期內接上傳奇開發和版本維護的能力，不得已選擇了妥協，以換取老樸團隊保持著對傳奇版本的支持，避免對盛大的違約。
不管是哪種傳聞，都導致了最終的結果，WEMADE成了ACTOZ的子公司，樸關浩決定將40%的WEMADE公司股權和傳奇的所有權力授權給ACTOZ。到后來WEMADE雖然逐步完全獨立，但雙方仍然共同擁有傳奇的著作權。在這點上，筆者傾向于相信老樸最初的出走，有那么一點ACTOZ陰謀挖坑的意圖，也就是外界的第一種傳聞。
這種錯綜復雜的關系直接影響到了盛大。在之后的每年的分成交割過程中，要么是ACTOZ，要么是WEMADE，交叉提出各種試探，企圖修改合同，提高分成比例，甚至想重新補要更多的授權金。
盛大突然感覺自己雖然賺了大錢，但是卻陷入了一個泥潭，本來的合作方是ACTOZ，突然多了個第三者，而且還有很大的干預權，搞得自己老丈人是誰都不清楚了。這種感覺是很難受的，尤其是盛大覺得傳奇的成功完全在于自身的運營，你一個頂多二流的開發公司，已經跟著吃肉了，還貪心不足指手畫腳，憑什么呀?
于是盛大開始了一系列精彩的跨國布局，通過資本、法律、輿論等各種途徑，打出來一系列漂亮的組合權，成為諸多商業機構、院校、媒體競相研究報道的典型案例。
三、反收購擱置爭議，心略軟后患無窮
如今王者榮耀日活幾千萬用戶、單日過億收入是新的神話，但在十六年前的中國，一款網絡游戲有個幾萬人在線、一天幾萬收入已經是頭條新聞了。
當時的盛大，靠著一款并不出彩、被很多人不看好的傳奇，突然做出了百萬同時在線，日收入快速過百萬、千萬的成績，引發了一個產業的爆發，以至于網吧、線下渠道、電信機房、硬件等各種配套產業也相繼被迫式井噴。那種榮耀，那種跨產業、國民焦點性的地位，是今天的王者榮耀，和王者榮耀的小玩家們所無法想象的。
具體是什么概念呢?2001、2002年的時候，陸家嘴附近的房子還不到一千塊一平方，如今一套幾千萬的三居室，當時也不過十多萬。那時普通工薪階層的月薪平均不到兩千，吃一份四菜一湯的套餐，只要5塊錢!但是突然出來一款游戲，一天的收入可以達到上千萬，讓一個自稱是窮小子出身的陳天橋，突然在兩年間成了中國首富，那種強烈的反差、對比，對整個中國社會的沖擊，對無數試圖通過知識、努力改變命運的中國人而言，刺激無疑是巨大的。
在很長一段時間，中國的偏遠鄉村都通過媒體知道了盛大和陳天橋，而身邊如果有人在盛大工作，都會成為吹牛的無上談資，完全超過現在對馬云、對馬化騰的崇拜。因為當時的陳天橋、盛大是唯一!
看到盛大因為傳奇在泱泱大國獲得如此成就，WEMADE的心更癢了。
在企圖通過光通代理運營傳奇3獲得更大的收益圖謀破滅后，WEMADE另辟蹊徑，逐漸從ACTOZ手里回購股票走向真正獨立，然后不再琢磨業務，而是轉做訴訟公司，多條線開展，與盛大展開了曠日持久、橫跨多國的官司模式，以圖借助另一條途徑謀求更多利益。
而借助傳奇的崛起，盛大已經飛馳在構建“網絡迪斯尼”的大路上，傳奇雖然依舊是支柱，但在盛大日益豐滿的產品線和收入結構中，重要性已經沒有當初的緊迫感。因此對身后這只嗡嗡亂飛的蒼蠅，自然十分想一拍子拍死。
其實最初盛大并沒有太在意和WEMADE的官司，認為一款游戲，也就幾年的生命周期。況且在幾家糾紛開啟的同時，盛大已經緊急研發了傳奇世界做好了備案。覺得即使官司拖個幾年沒有好的結果，但傳奇世界可以做好銜接過渡，加上產品進入生命周期后段，就算不做傳奇了也不會有可惜。
然而，傳奇的生命力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尤其是在盛大運營團隊的不斷完善下，傳奇結合中國市場特色的世界觀開始豐滿、無限拓展，并且隨著時間的延續，擁有的粉絲越來越多，成為了一代人的情懷。甚至是在競爭對手日益增多的情況下，傳奇的收入竟然繼續堅挺地往上走。
冷處理的策略明顯不合適了，于是盛大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偷偷地通過二級市場購買ACTOZ的部分股份，然后再通過公開市場快速完成了對ACTOZ的控股。當消息披露的那一刻，中韓兩國輿論嘩然，對盛大這一步妙棋無不拍手稱贊。
就在所有人都熱切期盼盛大一鼓作氣，將WEMADE也納入旗下，一舉徹底解決傳奇版權糾紛的時候，盛大卻突然偃旗息鼓沒有了聲音。外界紛紛傳聞，說是WEMADE抓住盛大的心理，報了一個天價，幾乎斷絕了繼續談判收購的可能。當然，從今天來看，WEMADE當時最高估值也不過幾千萬美金，相比后面這么多年獲得的分成費，以及在各種官司上的消耗而言，確實不貴。
至于當時的盛大為什么沒有咬咬牙，哪怕就是按照估值的天價將WEMADE買下來，以絕后患，個中思量估計只有陳天橋本人才能說得清楚了。
繼續收購之路斷了后，盛大和WEMADE的官司轉移了戰場，來到了位于新加坡的國際仲裁庭。一年多時間之后，盛大出了一口惡氣，仲裁結果支持了ACTOZ對傳奇的全部權利的擁有，進而支持了盛大當初簽約所獲得的對傳奇在中國的獨家占有權。
所有人都以為，故事也許到此就是尾聲。但是，真正的故事恰恰自此剛剛開始。
四、暗藏禍心私服四起，養蛇為患恨意綿綿
在新加坡仲裁的過程中，如日中天的傳奇其實已經遇到了最大的一次危機。
一方面是魔獸世界的咄咄逼人，在搶奪新市場、新用戶上給盛大很大的壓力;一方面中國的互聯網企業開始全面介入網絡游戲市場，不僅僅是新浪、搜狐、網易這些傳統門戶開始大張旗鼓地做游戲，大量傳統資本有感于網絡游戲市場當時高達7、80%的高利潤、快回報周期，也紛紛進場攪局。
傳統的互聯網巨頭還好，做事有章法，或大肆海外代理產品入境運營，或埋頭組建團隊自我研發。但是很多傳統資本的進入，怎么玩?很多沒有雄厚的資金、資源支撐的小團隊怎么玩?
于是事情就來了。WEMADE在傳奇3給光通運營的過程中，因為代碼安全技術的不過關，就已經泄露了一部分源代碼。緊接著，他們和國內諸多試圖分一杯羹的各種團隊、公司聯系，將漏洞百出的各種測試包體發向了中國各地。
然后，就是傳奇私服猶如雨后春筍一般，遍地發芽，遍地茁壯成長。
江湖有小道消息說，這是老樸同志在一系列跟盛大的爭斗過程中，屢戰屢敗后的泄憤之舉，就是不想看到盛大順風順水，怎么著都要弄點事情來惡心盛大。
但是誰也不會想到，傳奇私服的發展是那么得迅猛，帶來的沖擊是那么得巨大。據官方及非官方的各種數據資料印證顯示，在傳奇年收入十多億的時候，傳奇私服就已經達到了官方正版收入近十倍的市場規模。
當時有江湖傳言，東北某私服團隊，短短兩年多時間，完成了矮矬窮向高富帥的轉變，結婚竟然動用了幾架直升機，當地高官名流盡皆出席。
又有江湖傳言，西南某私服公司，一年狂攬十多億，團隊成員集體在海外購置了豪宅名車，甚至紛紛辦理了移民，長期分批輪流駐守海外，一有風吹草動，在外的那批人就幫著照顧在內沒走掉的那批人的老小。
至少明面上的事實是，東南某幾個以傳奇私服起家的公司，幾度騰挪運作之后，目前已經成為了A股的高科技公司明星股。
偷雞不成蝕把米，面對私服市場如此巨大的反噬力量，極大地稀釋了本來可以到手的收益，讓自2005年后，屁事不干坐等一年多則上億美金、少也有大幾千萬美金收益的WEMADE那個心疼啊。猶如揮刀自宮了的岳不群，本以為一刀下去從此笑傲江湖，豈料不能人事的代價實在太大，疼啊。
當然盛大更是損失慘重，每年協助公安機關打擊的私服少則幾十家，多則上百家。這倒也罷了，最慘痛的是，沒有底線的私服各種透支玩法、將用戶當取款機的活動，大幅度稀釋了品牌的忠誠度，將越來越多的傳奇死忠用戶趕向了其他游戲的懷抱，導致傳奇的核心用戶數大幅度外流，原有版本的生命周期也大大降低。
不得已，盛大咬牙在老傳奇的基礎上，開發出一系列新產品，比如傳奇外傳、傳奇序章等等，很大程度上都是不得已而為之，被迫向一些被私服洗傷的用戶習慣進行了妥協。
而這些盛大完全自主研發，WEMADE和ACTOZ并沒有絲毫貢獻的產品，因為有了所謂大傳奇IP延續，依然向WEMADE和ACTOZ分成。其實按照中國的法律，這些有著完整著作權、符合中國商標法的自主知識產權產品，在中國法律框架內，是可以不需要分成給韓方的。可是盛大還是付了，可能是寄希望于韓方良心發現不再糾纏?
往往美好的心愿都是事與愿違的。一個人的貪欲一旦放大了，很難有回頭的空間。WEMADE就是這樣一種心態。
五、傳奇手游爆發出乎意料，撕破臉皮歇斯底里
在之后的幾年，隨著傳奇本身收入的下滑，WEMADE一定程度上已經有偃旗息鼓的意思了。拿著每年白得的盛大游戲幾千萬美金的分成費，去投資KAKAO，去開發一系列的新項目，忙的不亦樂乎，可惜大多是鎩羽而歸。
那么，在相對沉默了好多年后，傳奇糾紛為何又再次爆燃?
一個是盛大游戲埋頭研發出了傳奇手游，在騰訊上線后獲得了第二春，高峰時期一天上億的流水，讓本以為傳奇就這樣順流而下無太多利益可圖的WEMADE，一下子亢奮起來。另一方面則是，WEMADE本身每況愈下，急需新的收入茍延殘喘。
對目前的盛大游戲而言，傳奇的收入占其總比已經降到30%以下，龍之谷、永恒之塔等諸多產品的迭代，讓盛大游戲可以從容看待傳奇的問題。但對一個季度韓國國內收入不到一千萬美金的WEMADE而言，傳奇可能帶來的收益，就是救命稻草了。
所以在多次協商沒有進展之后，WEMADE索性知法犯法，無視將傳奇所有權利完全授權給ACTOZ的法律裁定，以及無視盛大游戲在中國對傳奇有獨占權的事實，在未告知ACTOZ和盛大游戲的前提下，單方私自將傳奇及其他次級IP以1.7億元人民幣的價格，把改編權賣給了愷英公司。這筆費用，超過了WEMADE一年的韓國國內收入!
面對這樣大的利益，也難怪WEMADE會鋌而走險。只可惜違法的終究是違法的，結果就是WEMADE和愷英目前也對簿公堂了，愷英的藍月傳奇等傳奇IP產品，都面臨著沒有任何合法授權的裸奔狀態，這對一家上市公司而言，可謂是頭頂上懸掛了一顆時刻會引爆的原子彈。
那么，這些年WEMADE究竟經歷了什么，為何會窘迫至此，竟需要違法牟利?
傳奇3的糜爛早已是不爭的事實，在依賴換皮的策略鎩羽之后，WEMADE在2008年吸取了自己對海外運營的挫折跟經驗，開發了當時輿論一片叫好的蒼天。但實際蒼天的骨架還是傳奇，只是有了個三國的框架，多了個國戰的概念，在PK等模式上沒有太多的創新。
當時在新加坡仲裁結果的壓迫下，尤其是當時中國游戲市場上盛大游戲一家獨大，很難找到其他更好的運營合作方，所以蒼天還是給了盛大游戲。
盛大游戲也很給面子，估計也是想借助對蒼天發行的誠意，來化解和WEMADE的干戈，以期消除WEMADE在盛大游戲快速上升過程中，可能帶來的品牌影響。可惜WEMADE自己掉鏈子了，其實也是很多韓國游戲的通病——服務器架構上有天花板，面對盛大游戲全力以赴導入的數百萬用戶，蒼天的表現讓人大跌眼鏡。在國戰過程中，四五百人同時在線就掉線，這讓主打國戰賣點的產品情何以堪?幾次緊急修復、幾次緊急維護，上線，掉線，開服，垮服。如此三番折騰，玩家們的口碑徹底跪了。
雖然失敗的根本原因在自己的技術不過關，但一個貪婪成性的對手，從來會將問題推到對方身上的。雖然之后沒有明說，但WEMADE私下對盛大游戲的積怨日盛。
在從蒼天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后，恰逢手游風口，WEMADE徹底放棄了對端游的研發，轉而投資、開發頁游和手游，且之后的幾年在韓國國內獲得了不錯的營收。但可能是投機心態過重，或者說習慣了換皮的秉性，在站到風口不過兩三年后，對產品風格原創、前瞻的劣勢逐漸暴露了出來，到了2015年，WEMADE的韓國國內收入攔腰折斷，急劇下降，僅僅依靠海外的授權吊著一口氣，勉強維持著韓國二線公司的地位。
而每個月一個多億人民幣的海外收入，來自于哪里?恰恰就是在盛大游戲體系內重要性已經日益下降的傳奇的版權分成費用。
在WEMADE的眼里，一直認為傳奇成就了盛大游戲。看到盛大游戲在中國發展得順風順水，尤其看到在傳奇身上，雖然端游收入有所下降，但多年來在頁游維權上收益頗豐，心理難免是酸味泛濫的。
因此借著傳奇手游的風頭正勁，趁傳奇IP在情懷牌下有回暖的跡象，WEMADE以傳奇之前的授權在2017年9月28日到期為由，悍然發起了一系列官司，跨國打私服，和ACTOZ爭奪授權權限，和盛大游戲爭取更高的利潤分成等。
據說，面對盛大游戲出于尊重向他們照會的續約要求，WEMADE攪局式地提出了偷換概念的建議，若按建議執行，盛大游戲后續在傳奇上將不但沒有利潤可言，甚至要大幅度倒貼。打人打到臉上了，這讓本就占理的盛大游戲如何能忍?
六、塵埃落定豆腐燙嘴，傳奇IP價值最大化只有盛大游戲
面對WEMADE的得寸進尺，本就對WEMADE十幾年來寸功未建卻白拿十多億美金巨額分成費的事實不滿的盛大游戲，終于是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于是在2017年的6月30日直接公告與ACTOZ達成了新的八年的傳奇中國區獨占權授權協議，并警告最近蠢蠢欲動、妄圖與WEMADE私下勾搭的國內廠商，不要再渾水摸魚了，盛大游戲不會再寬容了，要下死手打擊了。
WEMADE之前一段時間跳得非常歡，通過在中國的代理律所、公關公司，糾集了一批所謂維權的官司，也發了很多混淆性很強的軟文，搞得輿論上似乎真是WEMADE占理了。盛大游戲估計是覺得和這么一家已經滑入三流的小公司過于糾結太丟份，所以也就一直沒任何回應。
可能在WEMADE的策略討論中，他們會覺得謊言重復了一萬遍就會成為事實吧，面對盛大游戲的退讓或者說是不搭理，難免有些冒進，急切地把自己手里的各種好牌都打了出來。就猶如孫猴子大戰如來佛祖一樣，七十二變輪番上陣。
豈料，不動則已，一動壓死。盛大游戲成功續約了，法律依據是鐵定的事實：國際仲裁法院的裁定，ACTOZ是傳奇授權的全權代表方!WEMADE對此可是有諒解備忘錄上的簽章的。
其實對WEMADE而言，如果真能冷靜下來思考，傳奇的IP也只有在盛大游戲手里才能利益最大化。仔細想想，傳奇的商業模式是盛大游戲建立的，十六年的用戶數據在盛大游戲手里，這么多年基于運營經驗、數據，對傳奇的挖掘和開發利用的也是盛大游戲，如果現在盛大游戲不做了，哪家能接?接過去估計就是賺個快錢，爽一把就死吧。哪里還會如在盛大游戲手里一樣，可以繼續分若干年的高額分成來得舒服。
就算WEMADE繼續拿所謂的2004年和ACTOZ的備忘錄中可以參與銷售的條款說事，繼續之前的歪招，和中國的私服繼續對接，但歪招就是歪招，私服是什么?私服首先是違法的行為，你一個境外公司來中國境內，和一堆違法的公司去對接，幫他們洗白，這可是真正地影響了中國的司法公正啊!
其實WEMADE目前的窘境，也是目前韓國游戲企業集體困局的反應。作為當年網絡游戲是國民經濟支柱的國度，韓國游戲業界在端游上已經被中國、歐美打的落花流水;在頁游上，幾乎沒能趕上時代;在手游上，起了個大早，卻啥甜棗都沒吃到。那么韓國游戲業界還能有什么招力挽狂瀾?
就算是吃端游時代IP的老本，可惜短短兩年來，電影、網文IP爛了一鍋又一鍋，已經臭大街了。目前在IP利用上，保持著較高勝率的，也就是盛大游戲、騰訊、網易等寥寥數家。
那么問題來了，對WEMADE而言，傳奇IP授權給其他家真就會做的比盛大游戲好嗎?如果做不到，WEMADE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沒有了，那我們一向吃相很難看的樸關浩同志可就要反過來對WEMADE現有管理層揮淚斬馬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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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標題：一部拍了十六年的電影：傳奇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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